美股市场关于是否强制披露气候信息的讨论还未有定数,而董事会多元化披露新规率先在纳斯达克交易所开始实行。
8月6日,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正式批准了纳斯达克交易所(Nasdaq)提交的“董事会多元化提案(Board Diversity Proposal)”。至此,自2020年12月Nasdaq提交该提案起,长达8个月的争论终于尘埃落地。在新规要求下,所有上市公司应任命至少两位多元化董事,并每年披露有关董事会多元化的信息。新规虽然只适用于纳斯达克上市公司,但也向整个美股市场传递了一种信号——多元化的董事会已获多方认可,未来上市公司将面对更为严格的董事会多元化要求。这对于还未建立多元化意识的海外上市公司来说,将成为继气候信息披露后的又一项ESG挑战。根据Nasdaq最初提交及SEC最终批准的文件显示,新规主要包含董事会多元化目标及相关披露要求。
关于什么是“多元化董事”,Nasdaq给出了明确的定义。多元化董事是指,那些自我认同(self-identify)为女性,以及来自代表性不足的少数群体(underrepresented minority)或LGBTQ+人群的董事。对于在美国注册的公司来说, Nasdaq表示可沿用美国公平就业机会委员会(EEOC)对"代表性不足的少数群体"的分类,包括:黑人或非洲裔美国人(Black or African American);
西班牙裔或拉丁裔(Hispanic or Latinx);
亚洲人(Asian);
美洲原住民或阿拉斯加原住民(Native American or Alaska Native);
夏威夷原住民或太平洋岛民(Native Hawaiian or Pacific Islander)。
对于"LGBTQ+",Nasdaq 沿用了加利福尼亚州相关法律的分类:女同性恋(lesbian);
男同性恋(gay);
双性恋(bisexual);
跨性别者(transgender);
非异性恋或不认同出生性别的人(queer)。
基于以上标准,Nasdaq要求所有上市公司应至少任命两位多元化董事——至少有一位是女性,且另外至少有一位来自代表性不足的少数群体或LGBTQ+人群。注:Nasdaq对国外发行人等公司设置了灵活选择,详见本文第三部分。其中,第一位多元化董事应在2023年8月7日前完成任命;第二位多元化董事的任命时间,根据公司所在市场层次而有所不同。全球精选市场(NSG)/全球市场(NGM)公司应在2025年8月6日前完成第二位多元化董事的任命。资本市场(NCM)公司应在2026年8月6日前完成第二位多元化董事的任命。公司若未能满足多元化目标,则必须做出解释。但Nasdaq也表示,其不会评估公司所做解释的实质性。比多元化董事任命更早执行的是披露董事会多元化信息。在新规下,Nasdaq要求所有上市公司公开披露“董事会多元化矩阵(Board Diversity Matrix)”。“董事会多元化矩阵”是董事会多元化信息的数据表格,Nasdaq提供了如下图所示的模版。董事会多元化信息包括董事总人数、不同性别的董事人数以及其他多元化因素与性别交叉组合群体的董事人数。其中,“Non-Binary”是指非二元(男女)性别的人,如有多个性别、没有性别,或者他们的性别与二元性别无关。若有董事不愿意披露自身的多元化属性,公司应将其归为“Did Not Disclose Gender”或“Did Not Disclose Demographic Ba0ckground”一类。Nasdaq还要求,公司的董事会多元化矩阵应每年披露一次,并且从第二年开始,应包含上一年度的数据。新规实行时间方面,Nasdaq要求所有上市公司在2022年8月8日前;或在2022年,提交股东大会代理声明(proxy statement)前,如不提交代理声明,则在提交10-K or 20-F文件前,披露董事会多元化矩阵。若公司不打算在上述文件中披露董事会多元化矩阵,则需要在官网上披露相关信息。官网披露时间应与提交代理声明或10-K或20-F文件的时间一致,且在发布后的一个工作日内向Nasdaq提交链接。需要特别注意的是,Nasdaq给包括国外发行人(Foreign Issuers)在内的几类公司设置了更为灵活的选择。国外发行人和小型公司(Smaller Reporting Companies)有两种替代方案。一是同时任命两位女性董事;二是任命一位女性董事,以及一位来自LGBTQ+群体或公司母国所定义的代表性不足的少数群体(如国别、民族、文化、宗教或语言)。基于国外发行人的特殊情况,Nasdaq提供了新的“董事会多元化矩阵”模版。拥有五名或五名以下董事成员的公司,任命一位多元化董事即可满足新规要求。上述三类公司如未能满足所适用的董事会多元化目标,但做出了解释,也是符合新规的。此外,特殊目的收购公司(SPAC)、有限合伙企业、非投票权优先证券、债券和衍生证券的发行人等具有对董事会多元化要求的豁免权,可以不遵守上述规定。若公司不能满足董事会多元化目标,也未做出解释,Nasdaq给出了180天或下一次股东大会召开前的整改期限。若由于董事生病、辞职或死亡等董事会空缺原因,而造成不符合董事会多元化目标的,Nasdaq给出了一年的宽限时间。根据Nasdaq在2020年进行的一项研究显示,目前有超过75% 的上市公司都未能满足上述新规。而对于海外上市公司来说,现已符合新规要求的公司更是屈指可数。虽然新规只适用于纳斯达克上市公司,但从目前SEC的行动来看,未来董事会多元化要求将会面向整个美股市场。预计在今年10月,SEC会正式提出有关董事会和董事提名多元化的披露要求。而批准Nasdaq的提案,可以看做是SEC在为下半年,提出更为广泛的董事会多元化政策进行的试点。多元化的董事会已经成为当下广泛被认可的模式。特别是得到了ESG投资的支持。2018年,贝莱德(BlackRock)在其代理投票指南中表示,其所投资的公司董事会中应至少有两位女性成员。同年,道富(State Street)也宣布,从 2020 年起,将给没有女性成员的董事任命提案投反对票。2020年,先锋(Vanguard)宣布,将对被投公司的性别等多元化因素提出要求;富达(Fidelity)也表示,希望发达市场的公司董事会女性占比不低于30%,新兴市场不低于15%。除了投资者外,其他上市监管机构也采取了类似Nasdaq的行动。2021年4月,香港联交所在一份关于《企业管治守则》及相关《上市规则》条文的咨询文件中,提出了董事会多元化的建议。目前仍在公开市场意见中。注:有关香港交易所最新上市条文咨询解读,详见《重磅!港股新一轮ESG监管即将来袭》当然,这种多元化趋势与目前的不平等发展现状,以及公司多元化优势获得广泛认可不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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